女子貌美如花,真如李延年所歌的《北方有佳人》那样的倾国倾城之貌,如东邻子那样貌美无双,无人能与其相比。女子轻启皓齿,便发出了曼妙的歌声。今日逢君到来,她十分高兴,为君轻轻舞动长袖,显出她轻盈的舞姿。外边夜卷寒云,秋霜浓浓,胡地之秋夜如此寒冷,唯有塞鸿飘飞到国中。满堂的美女玉颜,乐曲没有终散,日落时分在馆娃宫中传来了阵阵哀妙的歌声。
在这月寒江清的夜晚,女子笑容娇美,价值千金,她舞动罗袖,唱出了哀伤之曲。不唱郢中《白雪》,因为高山流水,能懂得唱和的人太少了,唱的是易让人动情的《子夜》吴歌,希望能够得到君王的恩赏。愿与君王做天池的鸳鸯一双,同飞到青云之上。
女子漂亮的彩色丝制舞衣是用吴地出产的剪刀裁制而成的,她明妆丽服,比今日的春光还要灿烂照人。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迷人,扬眉转袖之间,好像片片雪花在轻盈地飞舞。她的容貌真是倾国倾城,为世间所罕见。听歌的君子陶醉在她的歌声中,忘却了时间,忘记了归去。月亮已经落下,屋内烛光已微,希望君子能够在此留宿,不要违背了她的一片痴心情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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译文
微扬清音,轻发皓齿,好似东邻子歌唱北方佳人之曲。
且吟《白纻》与《绿水》诗,长袖翩翩,拂面为君起舞。
犹如寒云夜卷霜海,一片空蒙;又似胡风吹天,飘摇塞鸿。
玉颜满堂,其乐融融。日落时分,馆娃宫中,歌声迷濛。
月色清寒,江水沉沉。美人一笑,价值千金。
垂罗衣,舞长袖,扬哀音。
且莫歌吟郢中《阳春白雪》,《子夜吴歌》那样的歌曲最动君心。
感动君心,以冀君主赏赐,
愿作天池的鸳鸯双双,有朝一日,飞上青云去。
吴国裁缝刀剪巧妙,缝制出七彩舞衣,明妆丽服可夺春晖。
扬眉转袖如雪纷飞,倾城倾国的美女,独立世上珍稀。
高歌《激楚》《结风》,助酒酣醉忘归。
月落西山,高堂烛光微微,玉钗缠挂君王的缨冠,莫辜负春色。
注释
白纻(zhù)辞:古乐府题名,一作“白苎辞”。《乐府古题要解》:《白苎辞》,古辞,盛称舞者之美,宜及芳时行乐。其誉白苎曰:“质如轻云色如银,制以为袍余作巾,袍已光驱巾拂尘。”清王琦注:旧史称白苎,吴地所出。白苎舞,本吴舞也。梁武帝令沈约改其辞为四时之歌,若“兰叶参差桃半红”,即其春歌也。
扬清歌,发皓(hào)齿:言露出洁白的牙齿,唱出高亢清亮的歌曲。扬,飞扬,升高。歌,一作“音”。发,启,开。皓,洁白。此二句为倒装句,为了押韵和突出歌声。
北方佳人东邻子:二者皆泛指美人。《汉书·孝武李夫人传》:“(李)延年侍上起舞,歌曰:‘北方有佳人,绝世而独立,一顾倾人城,再顾倾人国。宁不知倾城与倾国,佳人难再得。’”司马相如《美人赋》:“臣之东邻有一女子,云发丰艳,蛾眉皓齿。颜盛色茂,景曜光起。恒翘翘(高起貌)而相顾,欲留臣而共止。”
且:一作“旦”。白纻:乐府吴舞曲名。 南朝宋鲍照《白纻歌》之五:“古称《渌水》今《白纻》,催弦急管为君舞。”绿水:古舞曲名。《淮南子·俶真训》:“足蹀《阳阿》之舞,手会《绿水》之趋。”高诱注:“《绿水》,舞曲也。”
“寒云”句:言寒冷的夜晚,霜降云卷。霜海,言降霜地域之大。
胡风:北风。蔡琰《悲愤诗》:“处所多霜雪,胡风春夏起。”塞鸿:塞外的鸿雁。塞鸿秋季南来,春季北去,故古人常以之作比,表示对远离家乡的亲人的怀念。
玉颜:形容美丽的容貌。多指美女。战国楚宋玉《神女赋》:“貌丰盈以庄姝兮,苞温润之玉颜。”
“馆娃”句:言时至深夜,馆娃宫中歌唱声、乐器声仍然未停。馆娃,春秋吴宫名。吴王夫差作宫于砚石山以馆西施。吴人称美女为娃。故址在今江苏吴县西南灵岩山。濛(méng):一作“中”。
“垂罗”句:谓舞女舞动丝绸舞衣,唱出动人歌声。罗,轻软细密的丝织品。縠(hú),绉纱。哀音,哀伤动人的乐声。
“郢中”句:郢(yǐng),春秋楚国都城。白雪,古乐曲名。《文选》宋玉《对楚王问》:客有歌于郢中者,其始曰下里巴人,国中属(zhǔ)而和者数千人,其为阳阿薤露,国中属而和者数百人,其为阳春白雪,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十人。后指高雅音乐。
子夜吴歌:《乐府古题要解》:《子夜》,旧史云:晋有女子曰子夜,所作声至哀,后人因为四时行乐之词,谓之《子夜四时歌》,吴声也。
冀:希望。
天池:天上仙界之池。谓不受世俗之约束之地。唐韩愈《漫作》诗之一:“玄圃珠为树,天池玉作砂。”
“吴刀”句:谓用剪刀裁制丝绸服装。吴刀,吴地出产的剪刀。南朝宋鲍照《代白纻舞歌辞》:“吴刀楚制为佩袆,纤罗雾縠垂羽衣。”彩,一作“绮”,彩色的丝织品。
“明妆”句:谓明丽的服装光彩胜过春天的阳光。妆,服装。夺,胜过。明妆丽服,在修辞上为互文,意即明丽的服装。
“倾城”句:谓这个美女,世间少有。倾城,指美女。三国魏阮籍《咏怀诗》:“倾城迷下蔡,容好结中肠。”
“激楚”句:言奏出节拍急促的《激楚》《结风》的歌曲,舞蹈的节奏也随之加快,说明歌舞进入高潮。《激楚》《结风》皆歌曲名。《汉书》司马相如《上林赋》:鄢郢缤纷,激楚结风。颜师古注:郭璞曰:激楚,歌曲也。师古曰:结风,亦曲名也。又《文选·上林赋》李善注该条:李奇曰:缤纷,舞也。文颖曰:冲激,急疯也。结风,亦急疯也。楚地风气既自漂疾,然歌乐者犹复依激结之急风为节也。其乐促讯哀切也。
“玉钗”句:言歌者与听者男女亲近,耳鬓厮磨,不愿分离。玉钗,玉制的钗,由两股合成,燕形。缨,男子冠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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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考资料:
第一首诗盛称歌者相貌美,歌声美,舞姿美。这首诗把歌女写成西汉李延年所歌的《北方有佳人》那样的倾国倾城之貌,如司马相如《美人赋》中的东邻子那样貌美无双。即使在寒苦的塞外,阴冷的霜天,外边夜卷寒云,秋霜浓浓,也给满堂听众带来无限欢乐。诗分两段。前五句正面描写歌者。后四句以环境反衬诸美的客观效果:胡地之秋夜如此寒冷,唯有塞鸿飘飞到国中。满堂的美女玉颜,乐曲没有终散,日落时分在馆娃宫中传来了阵阵美妙的歌声。
第二首诗写一位歌女舞姿优美,歌声感人。她的目的是想打动一位她所心爱的人,欲与其共结伉俪,双飞双栖。她不唱郢中《阳春白雪》那样的高雅歌曲,因为高山流水,能懂得唱和的人太少了;她唱的是易让人动情的《子夜吴歌》这样的通俗民歌,希望能够打动心上人。“月寒江清夜沉沉”用反衬法,以静衬动,表现乐声的悠扬动人。其作用与“蝉噪林逾静,鸟鸣山更幽”同。最后表达了能与心上人同飞到青云之上做天池的一双鸳鸯的愿望。
第三首诗写一位美丽的歌妓,歌舞至夜深人静时,情绪激动,歌舞节拍急迫迅疾,加之月落烛微,便与听者相拥一起,难舍难分。首二句写歌妓服装之艳丽夺晖:她漂亮的彩色丝制舞衣是用吴地出产的剪刀裁制而成的,她明妆丽服,比今日的春光还要灿烂照人。三四句写歌妓人美,神美,舞美: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迷人,扬眉转袖之间,好像片片雪花在轻盈地飞舞;她的容貌真是倾国倾城,为世间所罕见。末三句写节拍急切,月落烛微,两情至欢:听者陶醉在她的歌声中,忘却了时间,忘记了归去。最后写月亮已经落下,屋内烛光已微,歌者希望听者不要违背了她的一片痴心情意。
参考资料:
李白(701年-762年) ,字太白,号青莲居士,又号“谪仙人”,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,被后人誉为“诗仙”,与杜甫并称为“李杜”,为了与另两位诗人李商隐与杜牧即“小李杜”区别,杜甫与李白又合称“大李杜”。据《新唐书》记载,李白为兴圣皇帝(凉武昭王李暠)九世孙,与李唐诸王同宗。其人爽朗大方,爱饮酒作诗,喜交友。李白深受黄老列庄思想影响,有《李太白集》传世,诗作中多为醉时写就,代表作有《望庐山瀑布》《行路难》《蜀道难》《将进酒》《明堂赋》《早发白帝城》等多首。
若夫一枝之上,巢父得安巢之所;一壶之中,壶公有容身之地。况乎管宁藜床,虽穿而可座;嵇康锻灶,既暖而堪眠。岂必连闼洞房,南阳樊重之第;赤墀青锁,西汉王根之宅。余有数亩敝庐,寂寞人外,聊以拟伏腊,聊以避风霜。虽复晏婴近市,不求朝夕之利;潘岳面城,且适闲居之乐。况乃黄鹤戒露,非有意于轮轩;爰居避风,本无情于钟鼓。陆机则兄弟同居,韩康则舅甥不别,蜗角蚊睫,又足相容者也。
尔乃窟室徘徊,聊同凿坯。桐间露落,柳下风来。琴号珠柱,书名玉杯。有棠梨而无馆,足酸枣而非台。犹得敧侧八九丈,纵横数十步,榆柳两三行,梨桃百余树。拔蒙密兮见窗,行敧斜兮得路。蝉有翳兮不惊,雉无罗兮何惧!草树混淆,枝格相交。山为篑覆,地有堂坳。藏狸并窟,乳鹊重巢。连珠细菌,长柄寒匏。可以疗饥,可以栖迟,崎岖兮狭室,穿漏兮茅茨。檐直倚而妨帽,户平行而碍眉。坐帐无鹤,支床有龟。鸟多闲暇,花随四时。心则历陵枯木,发则睢阳乱丝。非夏日而可畏,异秋天而可悲。
一寸二寸之鱼,三竿两竿之竹。云气荫于丛蓍,金精养于秋菊。枣酸梨酢,桃榹李薁。落叶半床,狂花满屋。名为野人之家,是谓愚公之谷。试偃息于茂林,乃久羡于抽簪。虽有门而长闭,实无水而恒沉。三春负锄相识,五月披裘见寻。问葛洪之药性,访京房之卜林。草无忘忧之意,花无长乐之心。鸟何事而逐酒?鱼何情而听琴?
加以寒暑异令,乖违德性。崔骃以不乐损年,吴质以长愁养病。镇宅神以薶石,厌山精而照镜。屡动庄舄之吟,几行魏颗之命。薄晚闲闺,老幼相携;蓬头王霸之子,椎髻梁鸿之妻。燋麦两瓮,寒菜一畦。风骚骚而树急,天惨惨而云低。聚空仓而雀噪,惊懒妇而蝉嘶。
昔草滥于吹嘘,籍文言之庆余。门有通德,家承赐书。或陪玄武之观,时参凤凰之墟。观受釐于宣室,赋长杨于直庐。
遂乃山崩川竭,冰碎瓦裂,大盗潜移,长离永灭。摧直辔于三危,碎平途于九折。荆轲有寒水之悲,苏武有秋风之别。关山则风月凄怆,陇水则肝肠断绝。龟言此地之寒,鹤讶今年之雪。百龄兮倏忽,光华兮已晚。不雪雁门之踦,先念鸿陆之远。非淮海兮可变,非金丹兮能转。不暴骨于龙门,终低头于马坂。谅天造兮昧昧,嗟生民兮浑浑。
经,常道也。其在于天,谓之命;其赋于人,谓之性。其主于身,谓之心。心也,性也,命也,一也。通人物,达四海,塞天地,亘古今,无有乎弗具,无有乎弗同,无有乎或变者也,是常道也。其应乎感也,则为恻隐,为羞恶,为辞让,为是非;其见于事也,则为父子之亲,为君臣之义,为夫妇之别,为长幼之序,为朋友之信。是恻隐也,羞恶也,辞让也,是非也;是亲也,义也,序也,别也,信也,一也。皆所谓心也,性也,命也。通人物,达四海,塞天地,亘古今,无有乎弗具,无有乎弗同,无有乎或变者也,是常道也。
以言其阴阳消息之行焉,则谓之《易》;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焉,则谓之《书》;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,则谓之《诗》;以言其条理节文之着焉,则谓之《礼》;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,则谓之《乐》;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辨焉,则谓之《春秋》。是阴阳消息之行也,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辨也,一也,皆所谓心也,性也,命也。通人物,达四海,塞天地,亘古今,无有乎弗具,无有乎弗同,无有乎或变者也。夫是之谓六经。六经者非他,吾心之常道也。
是故《易》也者,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;《书》也者,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;《诗》也者,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;《礼》也者,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;《乐》也者,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;《春秋》也者,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。君子之于六经也,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,所以尊《易》也;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,所以尊《书》也;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,所以尊《诗》也;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着焉,所以尊《礼》也;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,所以尊「乐」也;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辨焉,所以尊《春秋》也。
盖昔者圣人之扶人极,忧后世,而述六经也,由之富家者支父祖,虑其产业库藏之积,其子孙者,或至于遗忘散失,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,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,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,以免于困穷之患。故六经者,吾心之记籍也,而六经之实,则具于吾心。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,种种色色,具存于其家,其记籍者,特名状数目而已。而世之学者,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,而徒考索于影响之间,牵制于文义之末,硁硁然以为是六经矣。是犹富家之子孙,不务守视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,日遗忘散失,至为窭人丐夫,而犹嚣嚣然指其记籍曰:「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!」何以异于是?
呜呼!六经之学,其不明于世,非一朝一夕之故矣。尚功利,崇邪说,是谓乱经;习训诂,传记诵,没溺于浅闻小见,以涂天下之耳目,是谓侮经;侈淫辞,竞诡辩,饰奸心盗行,逐世垄断,而犹自以为通经,是谓贼经。若是者,是并其所谓记籍者,而割裂弃毁之矣,宁复之所以为尊经也乎?
越城旧有稽山书院,在卧龙西冈,荒废久矣。郡守渭南南君大吉,既敷政于民,则慨然悼末学之支离,将进之以圣贤之道,于是使山阴另吴君瀛拓书院而一新之,又为尊经阁于其后,曰:「经正则庶民兴;庶民兴,斯无邪慝矣。」阁成,请予一言,以谂多士,予既不获辞,则为记之若是。呜呼!世之学者,得吾说而求诸其心焉,其亦庶乎知所以为尊经也矣。
懒栽番岳花,学种樊迟稼。心闲梦寝安,志满忧愁大。无福享荣华,有分受
贫乏。燕度春秋社,蜂喧早晚衙。茶瓜,林下渔樵话。桑麻,山中宰相家。下一
局不死棋,论一着长生计。服一丸延寿丹,养一口元阳气。看一片岭云飞,听一
会野猿啼。化一钵千家饭,穿一领百衲衣。枕一块顽石,落一觉安然睡。对一派
清溪,悟一生玄妙理。
乙丑岁赴试并州,道逢捕雁者云:“今旦获一雁,杀之矣。其脱网者悲鸣不能去,竟自投于地而死。”予因买得之,葬之汾水之上,垒石为识,号曰“雁丘”。同行者多为赋诗,予亦有《雁丘词》。旧所作无宫商,今改定之。
问世间,情为何物,直教生死相许?
天南地北双飞客,老翅几回寒暑。
欢乐趣,离别苦,就中更有痴儿女。
君应有语:渺万里层云,千山暮雪,只影向谁去?
横汾路,寂寞当年箫鼓,荒烟依旧平楚。
招魂楚些何嗟及,山鬼暗啼风雨。
天也妒,未信与,莺儿燕子俱黄土。
千秋万古,为留待骚人,狂歌痛饮,来访雁丘处。
黄叶青苔归路,屧粉衣香何处。消息竟沉沉,今夜相思几许。秋雨,秋雨,一半因风吹去。(版本一)
木叶纷纷归路,残月晓风何处。消息竟沉沉,今夜相思几许。秋雨,秋雨,一半因风吹去。(版本二)